寶路

作为应试教育失败者,我会热衷带着镣铐左右横跳。





μ'sic forever !

【绘希】るてしキスキしてる

傍晚的时候,东京的天空下起了淅沥的小雨。虽然在这种四月的时节并非出奇,但是连续闷热的多天的情况下,这场雨多少为那些烦闷的人带来了一丝惊喜。

然而连绵的雨势到了八九点还没有停止的样子,配上已经完全降温的夜,就开始让人觉得不免有些萧条了。

听着雨点打在出租车车窗的声音,绚濑绘里歪着头靠在座椅后背,静静地望着窗外模糊的街景。


七八点正是夜生活拉开序幕的时间,闹市街道光从灯影就仿佛听得见喧闹的声音,巨大的屏幕上闪烁的画面模糊不清,商场即使在雨天也极力招徕着生意。

偏偏又隔着一层玻璃,反而与安静的车内像两个世界。

车子拐过一个街角,然后停下来等红绿灯。

这个市中心的街区绘里并不常来,只因为参加酒会而偶尔经过,这时她却意外地发现了熟悉的一面小招牌。

搜索了一会记忆的场景,才依稀记得似乎是高中经常光顾的便利店。

里面热气腾腾的肉包子和豆沙包,是自己与那位友人曾经的最爱。

几乎与那人稚气可爱的脸一样大的包子,看着她一脸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小小咬一口,再露出满足的舒心表情,就会觉得即使是手中的豆沙馅也不如这样的时光甜美。


现在……她又在哪里呢?


上次来信说正在中国云南的群山中,随着饶有意味的束着书写的信笺一同寄来的还有一柄简单古拙的纯银发簪。

当时办公室的人看见,都纷纷开始调侃“原来一直与社长公子不温不火是因为绚濑桑有一个如此浪漫的心上人啊”。

记不清自己当时回应了什么。


但是,如果是比放在心上的程度,要把东条希称为心上人也不为过吧。

毕竟,从十年前,她就一直活在自己心里最为重要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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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的时候和希一起加入了缪斯,像梦一样登上了校园偶像的舞台,一路舞动到了lovelive。

在最后一次外出,九个人牵着手流着泪宣布,live结束之后缪斯就此解散。

然后就是全国夺冠,高中生活的尾声也随着烟火一样璀璨闪耀过走向终结。


道别那天两个人走在黄昏的交叉路口,自己压抑着心情问她选择了什么学校。


毕竟,还是偷偷期待过她会为了自己选择同一所大学,然后走上同样的就职道路。无论如何,副会长不是一直都站在会长身边的最重要的亲友么?

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她也是这么答应的,但是却没有做到。


“抱歉了呢,要违背和绘里亲的约定啦。”

那个人低垂着眼帘轻轻地说。

接着说了双亲又到了何地工作,希望一家人住在一起之类的云云。末尾还安慰了自己,说其实两个城市也并非很远,一天的路程就可以来回。


结果四年来见面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人生也不过就如同列车,彼此也只是正好在同一站上车,却不在同一个目的地而已。


本来以为在缪斯解散之后,自己作为一群人中的前辈早已经应该懂得,没有永远不分散的亲友,更没有一直在一起的至交。

错过什么的,伤心什么的,其实早也不会觉得被背叛了。


然而被抛弃的感觉却陪伴着绘里度过了孤独的四年。

曾经存在的与身边绝缘的气场被那个人和那些同伴打破过,在他们逐一离开之后,再度成为了摸不着的墙壁,把自己和其他人分隔开来。

独自完成了学业,随波逐流地进入了不错的单位,成为了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每天重复着大量却麻木的劳动。

然后为了上升的数字庆祝,为了下降的数字通宵工作。

泯然众人的绚濑绘里早已经不如从前那个人所说的闪烁着光芒。

然而那个人,却没有像她一般就此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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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条希文学系毕业,却放弃了留在双亲身边的优厚工作,执意选择了一条常人看来并不适合的道路。

加入了杂志社,签约,然后拿着并不多的补贴到世界各地去,拍照写稿,换取下一轮出游的薪资。

开始的时候相当的困窘拮据,有时为了不厚着脸皮向双亲求救,经常睡在列车上或是混宿的旅馆,也曾经在自行车边或是帐篷里度过长夜。

她用柔弱的肩膀固执地坚持着寂寞又新鲜的冒险。


但是终归她给绘里寄来的信件都是温暖的,也是生动的。

就像她给予那个耀眼的混血儿的表情,一直都是微笑一样。


一份份从世界各地的信,在网络通达的现代社会,突兀而迟缓地送到绘里枯燥的生活里,既值得感动,也值得感受。

有时候会是讲究的信笺,一看就知道是在灯下拿着家乡带去的自来水笔认真书写的,一看温润端正的字体就仿佛能想到那人歪着脑袋写几句又思考一会微笑接着写的模样;

有时候则是简单的明信片,在背后仅仅有“这里好冷喲,绘里亲的故乡吃的居然真的是饺子”,肯定是冻红了鼻子和手指一边在跺脚跑去邮筒寄的;

有些时候甚至是北欧村庄里不知道哪里搞来的鹅毛笔蘸着墨水写的,隔几行就滴下一团墨汁……


绘里最喜欢的是收到寄来的照片,因为不需要自己想象便可以轻易得知那个人的处境。

恒河的落日,西班牙风情的屋顶,甚至是中东的戈壁沙漠与白骆驼。

几乎贪婪地阅读完照片的每个角落,只为了尽力去了解多一点。

然而一般很少会有人物出现。


虽然不能理解她执意浪游的目的,绘里还是在她第一次回国的时候给她一支功能手机。里面插着漫游的电话卡,除了手电筒和通话并没有其他功能,只为了多达数个月的待机。

“如果需要就打给我。”

她这么说过。


不过即使自己整夜开机,那个人打来的次数也寥寥无几,毕竟一旦远走,彼此就可能相差很多个时区。

东条希带来的存在感并不需要她去确认,但是也同样触碰不到。

连思念都无从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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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去询问她什么时候愿意安定下来,就像当初也不敢问出那句为什么抛下了绚濑绘里。

如果是那个人,肯定会垂着眼角微笑,然后用轻松的语调说,并没有放弃过绘里亲吧。


一想到这点,绘里就觉得刚才喝下去的酒气在翻滚。

纷纷扰扰地想起了更多的事。

工作上的大麻烦,哪个同事间又有了意见自己不该站什么立场,最近常来搭讪的社长公子佐藤桑……


就这么想着,手机响了一声,一条署名佐藤的信息收进。

有些事情,本来不是讨厌的,只是出现在安静地回忆那个人的时候,显得有点多余。

她点开看看,不过是叮嘱些酒后注意的事,还有交代明天不适的话不必太早上班之类的。

随意回复了知道你也是,然后就收起了手机,付过钱下了车。


“我回来了。”宿舍里并没有人,但是听说那个人在高中独居的时候也这么喊,不知不觉就学会了。

一个人生活了之后,才会发现原来是这种感觉。

那个人也一直在经历这样的感觉吗?

绘里脱开外套,然后放松自己彻底地洗了澡。


经常不在公寓里,能邀请到家里的朋友并没有多少,其实很多家具都只是摆设,放在床头的相框却被擦拭得光洁。

她擦着金色的长发顺手拿起来细细端详。


那是那个人坐在地中海沙滩边上自己拍的,长裙下露出了白皙的双脚,浅浅地泡在水里。

旁边有着她亲笔的字,写得很正经,语气却令人捧腹。

“绘里亲,再晒下去咱回来你就不认得了。”


不自觉地微笑起来。

并不是照片拍得比其他更有情趣,东条希的个人博客里有着更多的或精彩或震撼人心的作品,唯独绘里选了这一张放在了床头。

只是喜欢她说回来,说回来会相见。


说得就好像一个仅仅属于绚濑绘里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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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里,周末要一起出门吗?”说话的高大男人长着让女人喜欢的脸,这却并不是他唯一的优点。

绘里之所以并不抗拒这样肤浅的邀请,只是因为他比一般的追求者要更为疏朗。坦白说就是交往不成仍能当朋友的类型。

这种落落大方的性格,多多少少有点像那个人。

“要去哪里?”绘里敲着键盘漫不经心,办公室没有什么人,也不必忌讳其他人看见再闹出“混血儿孤芳自赏不把社长公子放在眼里”这样的事。

“呐~都可以哦,绘里想去哪里?”桃花眼笑笑。

“这不是你在邀请我吗?”绘里讪笑,忽然萌生了什么念头,又改变了主意。

“那就陪我去个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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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条希正悠闲地躺在草坡上,附近随着高原的风飘来的羊群的膻味丝毫不影响她的情绪,毕竟五千多海拔的稀薄空气下,湛蓝的天空这么让人欢喜。

她摸出了那个贴身带着的功能手机,思考着要不要打一个电话。

里面只有一个号码,存着的名字却不是自己习惯的绘里亲,是严肃的全名,因为这是那个人自己输进去的。

“如果需要就打给我。”

交给自己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简直可爱。高三之后严肃的学生会长变得开朗了很多,这样郑重的表情出现减少让自己的乐子少了几分,看见简直是惊喜。

喜欢这个人,算上来应该六七年了吧?

如果从第一次见面算起,就已经跨过八个年头了。

她推算了一下,又肯定了自己的说法。

从第一次看见那头耀眼的发丝,那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神社边上,固执地拦住自己要更改占卜的结果,那时就喜欢上了吧?

那份天空蓝眼睛里的执着。

后来,又看见了她的许许多多的表情。

工作时候的严肃认真、被拜托了为难的事情的犹豫不决、看见大家伸出的手的时候的害羞倔强、决赛前的紧张。

拒绝着告白的女生时候的,既温柔又抱歉的同情。

从第一次有同性晚辈前来告白,就一直站在她背后。一次又一次地看着她皱着眉微笑,有时还会给予一个安慰的怀抱,最后默默地说抱歉,看着对方跑走然后露出同情的神色。

“我不可能跟他们交往……但是觉得无论怎样安慰也会伤害到他们,实在很烦恼。”

一直工作的时候就会聊起这样的事情。

可能她不会知道,实际上我想的就只是,永远不想那份同情落在自己身上啊。

所以,就带着它离开她吧。

希伸出手想要触摸看似近在眼前的湛蓝天空。

没有信心跟她呆在一个房间,甚至呆在一个学校,一个城市都不可以。

绘里太温柔,太懂得怎么去给予希需要的东西,却不能给予她爱情。

如果再一起下去,这颗心也只会不停地变得贪心,变得膨胀,最终爆炸,然后变为吞噬两人的黑洞吧。

她给予了自己第一份友情,第一份感动,第一份无法预料的奇妙回忆,曾经孤独的自己无法想象会重新失去这一切。

因为太珍惜,所以才要远离。

但是,就这么,相隔万里地,只听几分钟,听见她的声音,应该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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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藤,稍等一下。”正在聊得兴高采烈,忽然手机响了,并没有细看就按开了,一边回头让对方等等。

“佐藤是谁?~”对方的声音在热闹的地方并不太能分辨,绘里只好一边走一边问。

“哪位?”

“在忙着呢?~其实咱也没什么事……”

“什么?是希!?”绘里觉得自己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声音也不觉拔高了几度,“希?你现在在哪里?”

“在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喲……在地图上。”

“我……我听不太清……”绘里急忙地撞开人群,佐藤看见了之后忙跟着过来。

“没事啦,就是一时兴起,绘里亲好好玩吧?”

“等一下!”绘里回头对男人喊了一声,但是电话那头已经传来挂断的声音。

她来不及解释,赶紧回拨,然后就传来了对方关机的声音。

“绘里?”男人温和地拍拍她的肩膀。

却发现,公司里最倔强的混血儿,他最欣赏的强硬女性,居然在抖着肩膀哭泣。

“别管我……”无力地甩开男人的手,绘里哽咽着。


手中的绘马上面的字迹逐渐被打落的泪水浸湿,变得模糊。

上面仅仅写着。

“东条希一切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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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那一天已经过了半年。

希再也没有打过电话。

连十天半月一次的信件也中断了。

开始的时候还每天亲自去收发室查看,后来也仅是在办公室有人顺路捎来信件的时候问问,再后来,几乎已经是躲避那些拿到信的人的谈话了。

每天都重复拨打那个电话,也时常去缴费,但是就如同那个号码不存在一样,传来的女声总是在礼貌地诉说着事实。

终究还是丢了。

就像高中接近尾声那次放学后她突然就变得和自己若即若离起来,自己从来不懂原因。

希并不是会因为小事而生气的人,何况对象是自己。

所以才一直如此紧张,因为很可能就这么错过了重要的事情。

但是任她怎么想,都想不明白那个总是温柔地笑着附和自己的女生在想些什么。即使希比谁都了解绚濑绘里,绚濑绘里却从来不了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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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条希有点害怕了。

以往即使在荒野渡夜或是在公路边上等不来一辆路过的车,她都没有这么紧张过。但是毕竟她也只是一个比欧洲人矮小的年轻日本女人,被军事管制滞留在国境线,身边都是全身披挂而且语言不同的士兵和难民,这样的情景让任何人都要心惊胆战。

何况枪声还不时响起。

沟通无效,等待无期,她只好和其他妇孺一起蹲着畏缩着。

沙漠的白天气温逼人,入夜后却骤然变得冰冷,她因为当天打算过境然后到机场,衣物并不够,这时已经冷得嘴唇发紫。

肚子也已经饿得不行,有男人上去沟通,却被几个大兵围着一顿乱踹,她只好继续忍耐。

手脚逐渐失去了酸痛的感觉,取而代之的是麻木。神经也跟着逐渐变得飘远了,饥饿感被困意取代。这是非常危险的信号,她咬着干裂的唇逼使自己清醒。

她仿佛看见了高中时下雪的校道,和熟悉的街道。

“冬天果然就是要吃石烤红薯~!”自己的声音软软地响起,意识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小心烫啊……”那个人笑着的样子,永远都这么温柔。

然后场景忽又转到课室门外。那个人对着一群晚辈在说些什么,自己却下意识躲在墙后。

“你们不要再骚扰希了,在储物柜里放图钉,拿走运动鞋之类的,我是不会饶恕的。”

“可是,是东条前辈把大家的绚濑前辈都夺走了!虽然前辈拒绝了我们,但是毕竟还是大家仰慕的对象,和东条前辈成为一对,我们无法接受……”

“够了……你们说什么呢?我和希不是那样的关系……”

啊啊,这湿湿的是什么?

东条用手背擦了一把脸,恍惚间听见了人群吵闹的声音。

她开了机,略过了上面显示的数百个通话记录,然后拨通了电话。

“绘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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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里,虽然我是支持你,但是一个人去没关系吗?”佐藤苦笑着看着下车的人,“要不然我陪你吧?”

虽然被拒绝了,但是私底下还是想见见这位传奇的情敌呢。

“佐藤桑把内心自白说出来了。”绘里显得很急,但是还是忍不住说道。

“谢谢你帮我请假了,如果见到她会告诉你的。”

“那么祝你顺利咯。”男人咧开嘴笑笑,虽然有点苦闷,但是现在这个精神振奋的人才真正算是自己喜欢的样子。

“一定会的。”

“轰隆————————————”飞机起飞的声音划过了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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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已经持续地阴沉了好几天,闷热而潮湿,连树上的乌鸦都不愿意开口啼叫。

沉重的哀乐在有气无力地演奏,东条的同事在犹有意味地朗诵着长篇大论的悼词,没有一句出自真心。

闷热下仍然身穿着整齐的黑色西装,绘里站在人群的最末,依然挺立得像一颗从里面枯死的树。

啊,啊,啊,啊。

胸腔在剧烈地鼓动着,随着低沉的乐音被鼓胀,压扁,如此反复。

“然而我主身旁才有属于你的位置,生前所有,死不带去……”

已经到神父的部分,然而这里的人连你笃信的是神道而非基督也无从理会。

沉睡在那里的就是你么?

人们在葬礼上微笑,彷如死去的并非什么重要的人,然而你也并不感到愤怒。

红火的战火吞噬了你,漆黑的泥土埋葬了你。

有百合花落在碑前,你终究没有回到我身边。

绘里缓步迈到白色棺木的面前,弯腰放下一束备好的鲜百合。

“冬天里果然要吃石烤红薯呢?”

“小心点别烫着……到春天还有一段时间吧?”

“有绘里亲在身边的话,冬天也没有关系喲?”

如果那时候把这一切告诉了你。

如果……

……


“小姐?”

“……”

“航班已经降落了。”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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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太心急跌跌撞撞擦过不少穿着志愿者服饰的人,绘里一边用英语道歉一边前行。

机场的候机室里有不少担架,上面有正在输液的不少深色肤色的人,还有不少黄种人聚在一起,她极力寻找着那个许久不见的纤细身影。

“ni,zhaozhongguoren?”一个矮个子的人拦住了她,笑着问。

“Japanese。”绘里只好用英语回答,但是忽然想起可能希是被中国这边的领事馆以为是中国人救助了,所以她又热切地询问起来。

“I'm finding my……”她顿了顿,“my lover,a Japanese woman,She's about 160 centimeters tall……”

忽然发现对方的眼神有点发亮,自己就脸红起来。

但是话说出来了也收不回来,只好等着对方脑补完毕……绘里仓促地站在那里,有点不知所措。

“绘里亲?……”忽然,那男人身后传来了一声软糯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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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里亲……好不要脸……”抱着递过来的热水杯缩在机场的长椅上,说话的人脸似乎被热气熏红一样。紫色的长发披散在背后,一缕正被旁边金发的高个子混血儿拿在手里。

虽然被检查过并无大碍了,绘里还是强迫她好好坐着休息。

“听见了?”

“咱也是懂英语的啦!”

“说我不要脸……那这个怎么解释?”绘里拉过旁边那个中国领事馆的官员给她的希的大背包,扬扬手里的破旧了的纸片。

“啊!”微红迅速升温变成通红,紫发的人慌忙放下杯子去抢。

当然身高有优势的人整暇以待,一把搂住了她。

这是一张破旧的明信片,上面是戈壁的一处沙丘,明显是个遭遇战火的地区买到的。上面的地址和收件人已经工整填好,正文却只有歪歪斜斜一行字。是因为买来之后想要寄却没想好写什么,后来慌忙收起来了,又不知恍惚间拿了出来,写上了正文。

“傻瓜……以后不要去那样的地方了,”绘里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蓝色的眼睛呛着泪水。“要去哪里,我陪着你可以吗?”

希静静地被她抱着,放弃抵抗。

“怎么忽然开窍了?……”

“没有开窍……”绘里苦笑着,赌气似的不愿意放手。“还是不懂希在想什么……但是现在……”

“我终于知道自己想什么了……”

“还有,懂这句话。”


紧紧被拽在手里的明信片上,那笔潦草的字歪歪斜斜地写着。

るてしキス妳著歡喜我

スキしてる我喜歡著妳


“あいしてる(我深愛著妳)。”

现在,就把一切传达给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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