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路

作为应试教育失败者,我会热衷带着镣铐左右横跳。





μ'sic forever !

【绘希】浮沫

水面溅起泡沫。

绘里放松自己,任由修长的四肢浸没入蓝色的池水。金色的长发仍然在水面漂浮着,连带她精致到媲美复古时期的艺术品的脸庞,都还没有失落在沉寂之中。

这是她一直以来坚持的爱好。

但她执意不去选择住处附近的会所,而选择这个到了在居民区中心的公共泳池。进入暑假的周末,这里从早到晚都是吵吵闹闹的活泼的孩子们,他们的家长或者是亲自参加到孩子们的水战中,又或者是站在岸边拿着秒表为他们的泳速计时,任何时候都充满温馨。

 

失去拍打的身躯,纵然舒张也会一点点失去平衡。刘海随之被拂过的波纹打湿,耳膜传来池水的呼吸。

她和希同样热爱着这项运动。

在空闲的午后,一起来到人迹尚少的会所,就能尽情地享受整个水池的空旷。

不过最多的时候,她愿意留在池边,居高临下地欣赏着希的泳姿。

她从来没有为两人都同为女性而感到后悔过。正因为如此,她才可以在每个初夏里,和希挑选新的泳衣,无论是深紫还是鹅黄,沁粉还是黛青,她都可以成为第一个欣赏的观众;她也可以和她走进一样的更衣室,享受同一个浴池,而不担心走散。更多的时候,她甚至感到幸运。

希的优美曲线在水面划开,又消失在水面,浪花碎后悠然出现在数米之外,并且总能发现绘里的目光。解下泳镜之后的一笑是对恋人特别的回应。绘里会像熟练的训练师一样召回自己美丽的海豚。

 

今天的天气相当好。连续数天的暴雨彻底地洗刷了沁满工业味道的天空,还原了许久不见的纯净蓝色。云很淡,只有几道没有消逝的飞机尾迹,平行线中间多加几道,就是童年时最爱的游戏。长大了,也不过是把理想从地面画到了天上。

有更多的孩子从儿童区来到了浅水池。有穿着救生衣的,借着点外在的浮力,在扑蹬着小脚努力向前,为着赢得母亲的一声鼓励;也有三几成群的,拿着塑料水枪,只在手臂上绑着浮球,已经懂得利用打水保持着和对手的安全距离,只等对方松懈,送上一记迎面的清凉和嘲笑。

绘里翻转身子,大约是受到了新生代的鼓舞,她终止了渺无目的的浮沉。

她的肩线笔直,四肢细瘦有力,身躯保持着年轻的紧绷,阳光浸润了她金色的长发,岁月仿佛遗忘了她,欧洲人的早熟而又早衰的特征被混血儿抛在身后,如今的绘里仍然能让十八岁的少女自愧不如,而深沉的蓝色眼神却带着成熟的柔和与积淀,与其和这一池不断被振荡的水纹相比,倒不如说更像这静止不动的澄澈天空。

 

呼气的时候,脸庞旁边划过的全是泡沫的声音。紧接着是压水,挺出水面吸气,再潜入,然后又呼出下一串泡沫。动作已经千百次练习也熟练于胸。一次一次的循环,让身躯不断向前,而绘里忽然想要打断这循环。

她忽然想看看那些浮动的泡沫是如何从身边被水流冲散,随之破碎的。

私人的会所里总是自由的。

就好比她们甚至可以从容地在池边换穿衣服,就像一片无人的海滩。她总是在泳裙上身套着防晒外套,即使总是有人笑说嫉妒她天生的白皮肤。而希则习惯在腰间系上长纱巾,遮掩着修长白皙的双腿。她总是羞于在岸上就暴露肌肤,而在水中却是灵动赤裸的精灵。

精灵却喜欢开玩笑把恋人毫无防备地推入池中。

在绘里竖起金眉的时候,自己也一跃而入,投入敌人的怀抱。

“你总是让我很狼狈,我不喜欢。”

虽然这么说,却依然习惯稳稳地抱住对方。

“那咱也一样的狼狈,会不会让咱的绘里亲喜欢一点?”

精灵松开手去解腰间湿透的纱巾,任由它随浪飘走,双腿则环上绘里的腰侧。她深紫色的长发发尾浸入水中,同样浸湿的手心捧上混血儿的脸蛋,她是美到让人窒息的有魔力的妖精。

 

“噗。”

随着最后一个动作的推力,绘里轻松地扣住了泳池另一端的金属把手。不少水花随着她戛然而止的动作被推出了池边,然后涌入了排水道,少许则退了回来,撞击出池边转眼即逝的白沫。

不知道是池水加入了消毒剂抑或是午后的阳光,眼睛有些许的生涩。

小孩们的笑声依然带着成人世界怀念的元气。更多的孩子们撞入陌生的世界,水花濡湿他们黝黑的脸庞,浪涌锻炼他们还幼小的双臂。父母则离开一点距离,欣赏着小勇士们奋勇搏击的画面——关于生命的传承,绘里无法亲自体会,但她还是能够在这个阳光足够慷慨的季节里,参与到其中。

她终生都会爱着希,而她无法想象希的生命中会失去这些年轻的父母亲脸上流露的幸福。

绘里远远地看着热闹到开始拥挤的浅水区,然后转身上岸。

“阿姨,阿姨、”

绕过浅水区时,她听见了身后传来软绵绵的女童清脆的呼唤声。

“你的东西掉了噢。”

她回过头来。失落了发圈的金发被她挽到了一边。

女孩儿稚嫩的脸蛋漾着甜美的笑容,那头漂亮的深色长卷发,让人想起了古老传说中的精灵。

她现在知道浮沫是如何消散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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